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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稳,张钦植看一眼游跃,氧气罩挡住他半张苍白的脸,急促的呼吸声闷在口罩里,听起来极为痛苦。 “血压80/50,还在降......” “多半是腹腔内出血......” 张钦植看着游跃微微侧着脸,因疼痛而皱起秀气的眉,还未干涸的泪珠凝滞在他的眼角。那双眉眼与张钦植记忆里李梦真的模样重合,张钦植略微烦闷地别开眼。 但他盯了一会儿车厢角落,又忍不住重新把视线转回到游跃的脸上。 这个与他几乎日日在一起练琴的少年,性情与李梦真截然相反。游跃的眉间仿佛永远萦绕着生活和心事压给他的一层忧郁,习惯性地低垂下眸,不愿与人长久直视,淡色的唇抿着不说话,下巴收起。他好像总是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,仿佛这世上令他紧张不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。 但令张钦植不解的是,明明在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环境里如此害怕和不安,这个叫游跃的同龄人却仍留了下来。自己对待他疏远和冷漠的态度,他都察觉了,但为了能练好琴,为了配合李家严苛的要求,他仍然一次次鼓起勇气与自己交流琴技,询问自己可否再多练一会儿,怯怯地请自己下次也一定要来陪他练琴。 那只无力垂在担架上的手轻微地颤抖着,冷汗濡湿的手心里还残留点滴咳出来的血迹。 他究竟是有多痛,连几近昏迷的状态下都疼得身体发抖? 张钦植呼出一口气,抬手轻轻放在那只沾血冰冷的手旁,握住了游跃的手指。 而后直到下车都没有再放开。